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Original file line number | Diff line number | Diff line change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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@@ -0,0 +1,36 @@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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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ayout: post | ||
title: "姜田深处(遇见)" | ||
author: "崔红玲" | ||
source: "《人民日报》(2024年11月02日第08版)" | ||
comments: true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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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初秋的姜田郁郁葱葱,微风拂过,似是碧绿的湖面摇起了波浪,摇成了一幅起伏的水墨画。几只叫不出名字的鸟雀盘旋在姜田上方,水墨画瞬时又多了几分灵动。站在姜田深处,听姜叶摩挲的声音,又感觉每棵姜苗都亮开了嗓子,喊来了风,喊来了鸟儿,喊来了勤劳的姜农……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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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10年前的这个时节,我也曾来过这个村庄,那时的姜田还是这儿一小块、那儿一小块,中间被玉米、蔬菜等田地分隔开,零散地分布着,远没如今接连成片后这般壮观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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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每一块姜田里都有农民在劳作。附近,几位头戴草帽、身着汗衫的姜农,正手扶农机在姜田中穿行,所过之处,新土翻向两侧的姜苗根部,开成一道土沟。他们的汗衫上印着“生姜种植基地”的字样,走得再近些,发现还印着一行字:“撸起袖子加油干,土里刨出金疙瘩”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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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趁着姜农们休息,我和他们聊了起来。一位瘦高姜农指着姜田笑呵呵地说:“人勤地不懒,只要伺候好它们,一亩地能刨出万把斤生姜哩。按低价一斤8元钱算,一亩也有8万多元,可不是能刨出‘金疙瘩’吗?”我脑海中一下浮现出去年霜降时节我路过这边时,看到姜农们收姜的场景——男女老幼齐下田,喜笑颜开忙收获,有的拔姜块、有的剥泥土、有的砍姜秸……最后处理好装入藤条筐的姜,也都是一疙瘩一疙瘩的,不由笑道:“还蛮形象的!”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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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一位壮实姜农也加入对话:“人家老吴就靠刨这‘金疙瘩’,盖起了小楼,开上了好车。你看他那喜滋滋的样子!”听了这话,瘦高姜农也亮起了壮实姜农的家底:“你老张也没差啊,这几年两个孩子都在城里买了房,还每年都搞全家游,又是下江南,又是上东北,听说今年准备去趟云南?”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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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说笑间,我得知瘦高姜农姓吴,壮实些的姓张。他们所在的河南博爱县下期城村,是远近闻名的生姜种植村,周边的几个村子也有大片的生姜种植区。说起生姜,老张侃侃而谈:“俺们这儿祖祖辈辈都种姜,鼻尖凑近泥土都能闻到姜味儿。这一带古时候叫怀庆府,所以这儿的姜也叫怀姜。怀姜好啊,丝儿细、色儿黄、味辣鲜香、耐煮不烂,古时还作为贡品哩。”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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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正说着,老张的儿子从姜田深处走了过来。老吴向我介绍:“别看小张年轻,种姜可是一把好手,比我们这些种了大半辈子的都强!”我不由多打量了小张两眼:小伙子三十出头,穿着一身运动服,戴着宽檐遮阳帽,五官精神,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精干、踏实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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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“很多年轻人都不愿和土坷垃打交道,南下北上地去打工,你咋没去?”我笑着问他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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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“人各有志吧。我就想把家乡的怀姜种好、种出名堂!”小张挠挠头,有些腼腆地回道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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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小张告诉我,他爷爷那辈,田里种的姜也就亩把,到他父亲那里发展到近4亩。那时种姜不成规模,管理全靠人工,加上姜价低,可以说力气没少使,也赚不了多少。他接手后,一咬牙,贷款承包了20亩地,添置了水肥一体化滴灌设备、喷灌机、开沟机等,搞起现代化种植。如今,贷款早已还清,姜田也发展到了70多亩,来年还准备再扩上几十亩。这几年政策好,当地的产业配套也越来越完善。姜出土后直接就能被加工企业拉走,摇身变成怀姜糖膏、怀姜茶、怀姜酱等产品。村里的年轻人思想活泛,又是开淘宝店,又是搞直播带货,怀姜名气越来越大,姜农的收入也水涨船高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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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“只要肯下功夫,姜田亩产能上万斤,收获的姜又不愁卖,花起钱来就松快多了。过去买辆几千元的电动两轮都要思来想去,如今换辆一二十万元的四轮都不带犹豫。”小张感慨道,“如今,怀姜在我们这儿可是名副其实的致富姜!”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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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老吴接住话茬:“咱们村集体也种姜,年底给村民们分红。村民们兜里有余钱,闲下来的时候,跳跳舞、旅旅游,过得那叫一个舒坦!”说着,伸手一指,“那儿就是我们村!种姜种出了好日子,村里的姑娘都不想往外头嫁!”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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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我抬头望去,姜田远处隐约可见的村庄,立于淡淡秋色中,漫出抚慰人心的浓浓烟火气。再将目光收至面前水墨画一般的姜田,姜农们还在田间忙活,年长者脸上镌刻着抚不平的沟壑,记录着过往农事的不易。而他们手中的现代化机械,正耕种着当下的丰饶和幸福……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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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audio id="audio" src="/reading/audios/2024-11-02-%E5%A7%9C%E7%94%B0%E6%B7%B1%E5%A4%84%EF%BC%88%E9%81%87%E8%A7%81%EF%BC%89.mp3"></audio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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Original file line number | Diff line number | Diff line change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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@@ -0,0 +1,40 @@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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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ayout: post | ||
title: "峭壁边上的村庄" | ||
author: "陈泰湧" | ||
source: "《人民日报》(2024年11月02日第08版)" | ||
comments: true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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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下庄是重庆市巫山县东北部的一个小村庄,整个村子被“锁”在由喀斯特地貌所形成的巨大“天坑”之中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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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20多年前,下庄的村民们一锤一凿,用了整整7年时间,在绝壁上凿出了一条8公里长的“天路”,凿开了下庄通往外部世界的出口。从此,下庄连接上了时代,从封闭走向开放。如今的下庄已经完全变了模样,被评定为国家4A级旅游景区。带领村民们修路的村支书毛相林也被授予“时代楷模”“全国脱贫攻坚楷模”称号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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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下庄隐于群山之中,不经过千峰万岭是到不了的。我们去下庄采访,从巫山县城驾车走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竹贤乡。这是“天坑”的上沿,也是下庄村民开山而修的下庄天路的入口。下庄还在天坑之下,在路的尽头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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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这条路,是村民们在悬崖峭壁之上硬生生抠出来的。途中,我屡屡停车,在“风餐露宿”“践行先锋”“断路重生”等记录着天路修建中真实事件的观景点驻足,望险峻的山势,看下方的村庄。观景点旁的展板上,有关于开凿天路的文字介绍。这些内容我已在媒体上读过很多遍,可置身于具体的场景中,再读这些文字,仍会感觉热血上涌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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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第一天采访结束,整理完采访笔记后已是午夜时分。我的大脑仍然亢奋着,耳畔总是回荡着20多年前的开山炮响。我扔下笔,走出民宿,走进了下庄的夜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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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村里入户的路都已铺上了柏油,在月光下似一条干涸的河床。我喜欢观察一个地方的夜晚,特别是那些景区,只有夜晚才属于本地人,才会回归生活的日常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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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下庄的夜不同于任何一座城市的夜。城市的夜,是明晃晃的、喧嚣的。下庄的夜,是静谧的、沉稳的。下庄的夜也不同于其他乡村的夜。乡村的夜应有夜虫的欢唱,有此起彼伏的蛙鸣。下庄的夜没有这万般风情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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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我再抬头看那峭壁,峭壁半隐于阴影之中。坑沿的“鱼儿溪”是炸响开山第一炮的地方,那里有一条瀑布,由于距离太远,夜里只隐约看到一丝银亮亮的水,却听不见哗啦啦的水声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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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我记起采访中听到的细节。20多年前炸响第一炮的那天是个大雪天。雪夜里,出工的下庄村乡亲们在鱼儿溪旁边的崖壁搭窝棚,撑几块塑料布遮风挡雪。那一天他们很多人也失眠了,走出窝棚看月光。他们看到的月光和我今晚看到的或许一样,但他们所看到的月光下的下庄村,肯定与今天不同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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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第二天清晨,我醒得特别早,隐隐听到屋外汽车和摩托车经过的声音。游客还没来,那是村民的车。路虽修好,但下庄还有很多基建工程在陆续开展。柑橘基地里还有薄雾。此时正值花期,白粉粉的花点缀在绿叶之间,薄雾拂过,撩拨起一股淡淡的香气。薄雾漫过果园,萦绕在房舍之间。村里的房舍也都整修一新,有平房,也有二三层的楼房。楼房大多是为发展旅游产业而改建的,楼下居家,楼上作民宿,村居和民宿融合在一起,生活和产业也融合在了一起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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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下午采访毛相林,他说天路修通后,下庄人又探索出了劳务输出、农文旅融合和柑橘种植相结合的乡村振兴之路。我笑答:“您所说的我在今天早上都看到了。”我感动于下庄村民开凿天路的壮举,更赞叹他们在山崖上抠出天路之后,又在乡村全面振兴的大路上阔步走出了自己的风采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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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我们正聊着,有村民气呼呼地进屋来找毛支书。毛相林一见他,面色严肃起来:“我还正想去找你。今晚你和家属一起来,我把对方也叫来,我们一起开个院坝会。”送走村民,毛相林有些歉意地对我说:“现在日子好了,但也免不了还有不少家长里短的事。今后还是得靠村里的年轻人,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办法。”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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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月光洒满了毛相林家门前的院坝。毛相林不说话,听着身边年轻的村委会主任袁孝鑫把整件事情揉碎了,给双方细细说道。终于,双方心平气和地站起身,各自离开了。毛相林把袁孝鑫留了下来,在月光下慢慢地给这位“徒弟”复盘刚才的院坝会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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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袁孝鑫是土生土长的下庄人,这位90后读完大学后重回下庄创业。她本想开创自己的人生新故事,但村民们推举她成为下庄村的村委会主任,毛相林也希望这些年轻娃子能带下庄展开新的故事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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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夜已深。下庄如水的月光下,我仿佛听到夜色里正在拔节生长的新生机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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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audio id="audio" src="/reading/audios/2024-11-02-%E5%B3%AD%E5%A3%81%E8%BE%B9%E4%B8%8A%E7%9A%84%E6%9D%91%E5%BA%84.mp3"></audio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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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ayout: post | ||
title: "故乡的清晨" | ||
author: "闫振华" | ||
source: "《人民日报》(2024年11月02日第08版)" | ||
comments: true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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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在我的记忆深处,故乡陕北的清晨宛如一幅朦胧而又充满诗意的画卷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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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当第一缕曙光还在山那边徘徊,故乡的大地便被一层浓浓的雾气所笼罩。这雾气像是大地在夜间呼出的气息,在黎明前夕弥漫于每一寸空间之中。山梁在雾中若隐若现,那原本雄浑、刚硬的线条变得柔和起来,仿佛是大自然用它那神奇的画笔,在这天地之间勾勒出一幅水墨丹青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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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我沿着山间的小路缓缓前行,脚下的泥土带着丝丝凉意。那路边的小草,挂着晶莹的露珠,在雾气中微微颤抖。路过一处窑洞,能看到农人在院子里摆放的农具。锄头和镰刀上挂着些许水珠,仿佛刚刚从晨雾中苏醒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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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雾气不仅弥漫在山间,也弥漫在那古老的村落中。一座座窑洞在晨雾的包裹下显得格外宁静,院子里的枣树挂满了红彤彤的果实,仿佛是一颗颗璀璨的宝石。窑洞内部虽不十分宽敞,但处处透着温馨。土炕是窑洞的重要组成部分,在寒冷的冬日,那烧得暖暖的土炕是一家人最舒适的港湾。炕上铺着色彩鲜艳的炕席,摆放着柔软的被褥。在这样的窑洞中生活,有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宁静与满足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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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窑洞前,老人们早早地就坐在小板凳上,微微眯着眼睛,目光中透着对生活的从容与淡然。妇女正蹲着身子,仔细挑选着刚摘回来的蔬菜。清洗干净的蔬菜挂着晶莹的水珠,显得鲜爽喜人。孩子们在院子里嬉戏玩耍,在这雾气弥漫的早晨,他们的笑声格外清脆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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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诱人的美食香气,也和朦朦胧胧的晨雾一道飘散。油馍馍,那可是陕北人早餐桌上常见的美味。把黄米磨成面,发酵后揉摊成型,再放入锅中油炸。在翻滚的热油中,油馍馍渐渐变得金黄酥脆、样子诱人。还有碗坨,用荞麦面加水搅拌成糊,然后倒入碗中,上笼蒸熟。刚出锅的碗坨散发着荞麦的清香,配上醋、蒜、辣椒油等调料,酸辣可口。在这有些清冷的早晨,一碗热气腾腾的碗坨,既暖胃又暖心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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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我继续漫步,雾气渐渐散去,阳光开始透过云层洒下。远处的山峦逐渐显露出它的轮廓。那层层叠叠的梯田,像是大地的指纹,记录着故乡人民的辛勤劳作。金黄色的庄稼在微风中摇曳,诉说丰收的喜悦。在这美丽的景色中,我仿佛看到了父亲的背影。他粗糙的双手紧握着农具,在田地里辛勤地劳动、耕耘着未来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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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随着太阳升高,雾气完全散去。展现在我眼前的,是一片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土地。连绵起伏的山峦、错落有致的窑洞、金黄的庄稼、清澈的小溪……这片土地上有我最亲的人,有我最美好的回忆,还有数不清的动人故事。在那战火纷飞的年代,陕北人民用他们的热血和勇气保卫着这片土地。那一个个可歌可泣的故事,成了历史的一部分。在和平年代,陕北人民用他们的勤劳和智慧建设着自己的家园,让这片土地变得越来越富饶。那一个个奋斗的故事,激励着故乡一代又一代的人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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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离开故乡的日子,我常常想起故乡的清晨,想起那迷人晨雾中的美丽景色,想起那片土地上发生的许多美好事情。那是我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,那里有我永远的根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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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audio id="audio" src="/reading/audios/2024-11-02-%E6%95%85%E4%B9%A1%E7%9A%84%E6%B8%85%E6%99%A8.mp3"></audio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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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ayout: post | ||
title: "月坝的歌声(大地风华·走进古村落)" | ||
author: "李汀" | ||
source: "《人民日报》(2024年11月02日第08版)" | ||
comments: true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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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月坝,是一个村庄,在四川广元利州区白朝乡。这里海拔1400多米,举目可望连绵山峰,伸手可触天上白云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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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这个村庄有点特别。一条有140多年历史的老街静卧在山谷中,叫罗家老街。罗家老街,并非只有罗家。当年,来来往往的商人只要愿意,都能在这里停留,都能在这里安营扎寨,久而久之便形成了村庄。村庄沿溪流而建,潺潺的溪水蒸腾起一层淡淡的山雾。溪水两边,一栋栋民房白墙灰瓦,或高或低隐在淡雾中。山间小路蜿蜒成趣,绿树杂花蓬勃一山又一山,人语笑声伴着蝉鸣鸟声忽远忽近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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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罗家老街上的一条老廊桥,是连接溪两边住户的通道,也是当年货运的要道。如今骡帮远去,廊桥仍在。近看廊桥,挑梁起拱,拱角高翘,上层人字坡,挂“月华廊桥”四个大字,下层为四面斜坡,铺小青瓦。桥面两边行人,中间跑车。石立面上的雕刻融汇多种技艺,雕着花鸟山水、花卉缠枝,婉转流动,千姿百态。不过有些图案因岁月侵蚀,只剩隐约的轮廓。人从桥上走过,风声阵阵,仿佛百年前的骡铃响起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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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老街老院子,在月坝村随处可见。欧家大院,修建于晚清,是典型的川北四合院。清一色的木窗子,不饰油漆,泛出木材的自然光泽。院子里建有一天井,青石铺地,石面上生出浅绿苔藓,阳光打上去,闪出湿润晶莹的光芒。天井边一棵银杏古树,老干虬枝,枝繁叶茂。风生处,树叶沙沙作响。树枝间架一鸟窝,鸟已飞走,盛满了空寂的阳光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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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走在罗家老街,会发现老街就是川北民居的一个缩影。不少川北民居的经典造型,都能在这里找到。溪边一家合作社的房子,就是富有川北风情的吊脚楼样式。房屋临溪而建,正房建在地面上,厢房除一边靠在地面和正房相连,其余三边皆悬空,靠柱子支撑。上层有扶栏阁楼,下层则堆放杂物或圈养牲畜。只是现在不少结构不再是木制,而是改用了钢筋水泥等现代建材。下层也不再圈养牲畜,而是收拾干净,用来歇脚、喝茶、喝咖啡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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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老房子在变,人也在变。过去的月坝,一首山歌是这样唱的:“吃的洋芋果,烤的疙瘩火,住的茅草窝,出门就爬坡……”脱贫攻坚、乡村振兴为山村插上腾飞翅膀。新修的道路,让出山的时间大大缩短。太阳能路灯,让山村的夜路亮起来。发展民宿,让村子里产业更丰富。村里办起了民俗风情体验项目,搞起了乡村主题餐饮,乡亲们的腰包一天比一天鼓。新的山歌这样唱:“条条道路翻山梁,通村入户宽又长,易地搬迁建新房,微庭院里喜洋洋……”听着这悠扬的歌声,我突然觉得,山村的祥和安逸,不只来自这山这水的清幽,也源于乡亲们心底的喜乐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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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老街不远处的小山坡上人声鼎沸。走近一看,竟是一条“火烧馍小吃街”。两行十五铺,全是卖火烧馍的,短短几十米的小吃街人头攒动。柴火燃烧、阳光照耀、馍馍飘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,把街面挤得满满当当。走到“白大姐火烧馍”的铺面,白大姐正满头大汗地在锅边忙碌呢。我静静看着她左手在铁锅里轻轻转动成型的面饼,右手用小木铲铲着面饼边缘,稳当又利索的身手让我心中赞叹,忍不住搭话:“做这个需要耐心呢。”白大姐一笑:“莫看只是一个火烧馍,我们有标准的15道工序呢,每道工序都要做到位,不得偷工减料。”看着白大姐铁锅里的火烧馍,上面已经有着均匀的纹路,泛起一层浅黄的花来。我问:“这个好卖吗?”白大姐爽快答道:“合作社统一卖,我们只管做。”我一惊,这火烧馍也有合作社?旁边有人插话:“听合作社的人说,光‘五一’那天就卖了千把个呢!”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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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夜幕降临。在村里大戏台的宽敞院坝里,熊熊篝火映红了山村,这里正在表演牛灯戏系列民俗活动。牛是人们勤劳忠实的劳动伙伴。月坝村的乡亲们用牛灯戏来表达对劳动的崇敬、对土地的眷恋。人们用木头雕刻牛头,涂上黑漆;用竹条编制牛身,再裹一层黑布。两人一组,一人耍牛头,一人耍牛身,随着锣鼓敲打声,牛摇头摆尾,上下跃动,真个是活灵活现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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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表演者从道具下钻出来,是两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。我问:“这是过年耍的把戏?”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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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年轻人还喘着粗气,笑着说:“过去是,现在来的人多了嘛,一个月都要演上好几场嘞。”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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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年轻人体力还是好,歇了两口气,就拉着我一起去赶他们的音乐会。跟着年轻人,我来到高山草地一棵老山楂树下,一场热烈浪漫的草坪音乐会正在这里上演,最时髦的流行歌曲在山谷间唱响。几首歌唱罢,音乐又变了腔调:“清水清来清水清,清水照见鲤鱼鳞……”原来,这音乐会上又开始了山歌对唱。一人带头众人接,草坪上的人们一时间都跟着唱起来,欢快的歌声响彻山谷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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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月光和歌声一道洒落,仿佛整个山谷都在载歌载舞。</p>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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